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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作Mio。一碗狗血炖排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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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叶蓝】刺秦(上)

*本来是生贺…………迟到迟大了!

*历史背景全是胡扯

*两个刺客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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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

明永乐五年,十月,凤翔府。

 

是夜,月明星稀。月下街头空无一人。

 

蓝河跌跌撞撞,纵身一个鹞跃,悄无声息地从檐角翻落,血液滴滴答答,顺着手臂、指尖不住地滴落。

 

蓝河急促喘息,捂住肩头,探出半个身子张望。

 

不远处一幢小楼,烛火通明的,隐有丝竹之声传来。

 

——凤翔府声名远扬的勾栏地,望归楼。

 

蓝河目光凝重,握紧手中的玉牌。

 

不待他多想,身后已有纷乱脚步声尾随而至。蓝河咬紧牙关,双足踏着瓦片发力,强行施展轻功,朝着小楼凌空荡去。

 

“不好……!”

 

“……人呢,还不速速动手!”

 

鸣镝之声破空而来,蓝河猝然心惊,半空来不及退避,后背已是中了一箭。

 

他此番千里北上,被追杀这么一路,早已是强弩之末,现下受此一箭,登时真气大乱,噗地一口鲜血喷出,人已应声跌落。

 

 

 

扑通。

 

重物落地,惊起鸟雀三三两两。

 

此处乃是望归楼供贵客休憩的厢房,隔音上佳,这会半空掉下个人来,竟也没能惊动任何人。

 

唯有西边一间厢房,屋里静了静,少顷,房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
 

一妙龄少女推门出来,一瞧,见门前竟躺着个浑身浴血的黑衣人,不由“咦”了一声。

 

蓝河摔得七晕八素,听得动静,忙挣扎着欲起身,奈何背上钉着一物,箭头上涂了毒,竟是动弹不得。

 

“哎呀,”只听那少女道,“你快来瞧瞧,天上掉下个人来啦。”

 

楼下传来兵甲铮铮声,血从蓝河肩头、背后止不住地流出来,阵阵剧痛。

 

完了,蓝河绝望地想。天要亡我,小命休矣。

 

风声呜呜,廊下灯影随风沉浮,一明、一灭。房内幽幽,陡然传来一道慵懒男声:

 

“什么人……掉哪里不好,掉咱们门前,可不是送死吗?”

 

一个死字激起蓝河脑中一瞬清明——身死事小,蓝溪阁机密却绝不可外泄,当即运起最后一丝真气,奋力捏向掌中玉牌。

 

咔哒。

 

蓝河濒死喘息,满是血污的脸蹭在地上,留下一地血痕。只听男声笑道:“……竟还有力气?也算个性烈的……”

 

后面的字眼他听不清了。半晌,又听得那人声音:“楼下是何人?”

 

望归楼下兵荒马乱,缇骑十数人破门而入,隐隐有吼声入耳:“让开!……锦衣卫奉旨公干,捉拿人犯!”

 

“还能有谁,”少女笑答,“锦衣卫呗。”

 

“来头不小啊,”那人奇道,“锦衣卫亲自拿人——这位少侠,你这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啊?”

 

蓝河张了张嘴。

 

喉间一阵腥甜涌上,蓝河再也坚持不住,头一歪,彻底昏死了过去。

 

昏过去前那一瞬,他看见了一双乌青靴子,晃晃悠悠,停在了自己的面前。

 

 

 

二、

 

蓝河此番北上,本是抱了必死的决心。

 

此事乃宗主交办,自接下密令玉牌的那一刻起,蓝河便知道:便是拼得性命不要,不达使命,绝不罢休。

 

却不曾想,出师未捷,已是半路生死。

 

 

 

蓝河没想到自己还能活命。

 

他睁开眼睛。午后时分,厢房里静得很,床前点了安神的沉香,自鎏金镂空香炉里袅袅升腾。

 

蓝河茫然四顾,猛地抬起头——房梁上果真坐了一人,两只手懒懒揣在袖里,两人视线撞上,那人便笑了。

 

“醒了?”

 

停了一停,又道:“不愧是蓝溪阁少阁主,果然耐打。”

 

蓝河蓦然一惊。

 

蓝溪阁以暗探闻名天下,素来神出鬼没,轻易不得暴露身份,蓝河面上无甚表情,手指一动,已飞快摸进袖口。

 

空的。

 

蓝河呼吸一窒,梁上人却玩味地瞧他,慢悠悠从袖中掏出一物,一上一下抛着把玩:“少阁主找这个?刀剑无眼,可要悠着点才好。”

 

正是蓝河随身不离的袖中剑。

 

蓝河哪里晓得,自己昏了这两天,身上里里外外都叫人给掏了个干净,顿时生出莫大的警觉。他摸不准眼前人身份,只好哑声开口:“多谢贵人救命大恩。”

 

“小人姓许,肇庆人士,此番北上寻亲,路遇土匪劫道,不慎失了路引……不知恩人口中少阁主所谓何人?怕不是认错了人……鄙人不才,做些小生意糊口罢了……”

 

蓝河心中忐忑不已,一口瞎话却编得极溜,那人也不反驳,待他娓娓道尽,才又从袖中掏出一物。

 

一点莹白温润,针一般刺入蓝河眼底。

 

玉牌。

 

那人瞥他一眼,又瞧瞧玉牌,“生意人?我瞧你这玉牌,怎觉着不像。”

 

继而也不管蓝河脸色,慢条斯理,从玉牌中空处抽出宣纸密令,缓缓展开。

 

蓝河实在始料未及——蓝溪阁传令所用之玉牌,竟落入他人之手,顿时冷汗唰啦一下,流了满背。

 

那人道:“你可知这上面写了什么?”

 

根本不用那人细读。密令上所书何事,蓝河自是一清二楚。

 

“少阁主胆子不小。”

 

男人一扬手中字条,叹道:“千里迢迢,竟是奉命刺杀锦衣卫北镇抚使来了?”

 

 

 

三、

 

明初,太祖置锦衣一卫,至今二十余载。

 

自燕王登基,锦衣卫重获帝王重用,更增设北镇抚司专治诏狱,百官苦不堪言。

 

永乐五年,十月。蓝溪阁截获消息,得知北镇抚使将于望归楼大宴宾客,这才派出少阁主蓝河,意欲除了这残害忠良的祸害。

 

哪曾想啊,蓝少阁主出师未捷身先死,人没刺着,自个儿却先掉进了贼窝里。

 

 

 

“砰!”

 

“啪!”

 

“哐当!”

 

一连串巨响,厢房里鸡飞狗跳。

 

苏沐橙见怪不怪,掀了帘进去。里面果然在上演全武行,蓝河俊脸惨白,被男人反剪了双手,嘴里却倔强得很,一叠声地叫:“你杀了我!只管杀了我便是!”

 

“叶修你慢点儿,”苏沐橙招呼道,“仔细少阁主伤口崩了,昨晚才上的药呢。”

 

说罢放下药碗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 

 

 

蓝河简直绝望无比。

 

天意弄人,想他堂堂少阁主,如今虎落平阳,事败泄密不说,竟落进这古里八怪的男人手中,打又打不过,逃又逃不得,委实怄得吐血。

 

“少阁主成日寻死腻活,想来是有所误会。”

 

那古怪男人——据说名叫叶修的——单手轻松制住蓝河,温声道,“咱武林中人,最是讲义气,锦衣卫是什么东西?朝廷鹰犬,哪里有向鹰犬告发自家人的道理……”

 

蓝河怒道:“乘人之危,谁跟你自家人!”

 

叶修也不着恼,只换了个姿势拧他手腕,俯身捏着玉牌,在蓝河眼前一晃而过。

 

“少阁主哪里话。”叶修笑道:“话我可明说了,你助我杀个人,我便将玉牌还你,此事自然烂死在叶某肚子里,可不扯平?”

 

 

 

蓝河简直说不出话来。

 

那可是一条人命!

 

想他不过十七岁年纪,自幼拜入蓝溪阁门下,行的是仗义事,修的是君子道,便是如今做了刺客,又哪里做得出这等以命易命之事?

 

但转念一想——自己一条贱命死了无妨,这刺杀锦衣卫头目的罪名传出去,却是杀宗灭派的大祸,万般无奈之下,只好松口问道:“你要杀谁?”

 

话音刚落,蓝河便觉腕上一松。叶修随手一张名帖扔他怀里,吐出个名字。

 

“乌齐格。”

 

“……鞑靼人?”蓝河诧异,又觉着哪里不对,再一细想,整个人已跳了起来。

 

“不是吧——”蓝河颤抖道:“北元第一高手……那个乌齐格!?”

 

 

 

蓝河觉着这望归楼委实流年不利。

 

先是锦衣卫北镇抚使,再是北元第一高手,都是招人恨到骨子里的货色,咋就一窝蜂地全上这来了呢?

 

“乌齐格意欲挥兵南下,此番偷偷入关接应,不过是仗着武功高强无人奈何。”叶修嘲讽道,“好叫他知道,什么叫马失前蹄。”

 

他把袖中剑抛给蓝河,回头一瞥,又笑了:“什么表情,怎么,只准你蓝溪阁消息灵通不成?”

 

蓝河懒得与他争,接了剑囫囵塞进袖里。

 

乌齐格为何至此,蓝河倒是心中有数。这人练得是双修采补的邪门功夫,每到一地,自然要寻那秦楼楚馆。望归楼声名远扬,被他相中,却也无可厚非。

 

倒是叶修,当真是千金一掷,望归楼的厢房什么价,竟也包下来半月,只作蹲点盯梢之用。

 

也罢。此人为国行刺,也算一员好汉。

 

蓝河长叹一声,如今上了贼船,还能有什么想头?心下略一斟酌,便厚着脸皮凑到叶修跟前:“我且问你……这几日来,那北镇抚使,你可曾见过?”

 

这话一问,便被叶修多看了一眼。

 

叶修这人吧,穿得邋里邋遢,人却生得极俊,眸光深邃,只那一眼,竟叫蓝河心里咯噔跳漏了半拍。

 

见了鬼。蓝河心里嘀咕。——怕他做甚,小爷又不是吓大的。

 

叶修道:“少阁主好毅力,事到如今,还对那北镇抚使念念不忘呐?”

 

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,蓝河被噎得够呛,不等回嘴,却听叶修却又道:“要说人吧,确是不曾见过。北镇抚司藏头露尾的,谁见过真容?少阁主想要寻人,只怕得下一番功夫。”

 

蓝河顿时泄气,抬眼一瞧,正撞见叶修拈起他的那枚玉牌,塞进怀中。

 

“少阁主的身家性命啊,”叶修拍拍胸口,“可不得收好了。”

 

蓝河一口气憋得半死,恨不能咬死他算了,这时门外三声叩响,苏沐橙推门进来:“嘘,噤声。”

 

夜色已浓,楼外秋风起,一点骏马嘶鸣声,清晰入耳。

 

“乌齐格。”叶修眯起双眼道。

 

叶修跳下床,自床板下抽出一物。蓝河定睛瞧去,竟是把玄铁铸成的铁伞。

 

不等他惊诧,手已被叶修一把拉住。

 

“走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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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12-17